父亲，我要与您说说话

□毛肖南

父亲离开我们已整整14年了。前不久遇到一位十几年未谋面的老邻居，他对我说：“好久没见到毛伯伯了。”我对他说：“我也14年没见到父亲了。”他说：“真没想到，你父亲这么早就去世了。”

父亲年轻时长得很英俊，身高1米78，体重75公斤。大伯父曾跟我说起我父亲年轻时常被请去做傧相。父亲在钱庄当学徒时被钱庄老板娘看中，想把她的女儿许给他。

父亲与大伯父、大伯母感情深厚，大伯父与大伯母两人收入较低，还有5个子女。父亲结婚前把工资全部交给大伯母，由她打理。父亲对侄儿、侄女都很喜欢，他们对父亲也很尊重、很孝顺。由于种种原因，父亲34岁时才结婚。

小时候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星期天父亲带着我们姐弟三人去人民电影院或工人俱乐部看电影。早早地吃了晚饭，来到电影院售票口买了票，然后等待正在放映的电影散场。那时候的电影院只有一个大厅，不像现在的电影院有许多小厅可供选择，一定要等上一场电影放映完后，下一场的观众才能入场。因为兴奋，所以在电影院外等候时也不觉得累和乏味。

父亲不嗜烟酒，但喜欢吃点糖，而且喜欢吃硬糖。父亲对自己很节俭，但对他人很慷慨。记得小时候隔壁邻居家一家四口，只有男主人一人上班，所以生活比较拮据。男主人隔三差五地向父亲借些钱，父亲有求必应，每次都会满足他的要求。父亲与周围邻居相处得很好，我们搬家了以后，与老邻居还有来往。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经常出差，为了让我们饱口福，他每次出差回来都是大包小包，肩上一前一后搭着两个袋子，手上拎着两件行李。什么烟台苹果、山东大枣、福建桂圆、黄岩蜜桔等等。为了省出钱来买这些东西，父亲宁肯挤火车，能买到硬座票还好，买不到硬座票就买站票。

父亲辛苦操劳一生，还没退休便患了肝硬化。但父亲很坚强，与病魔抗争了12年便离开了我们。我做梦也没想到，父亲会这么早离开我们。

父亲曾答应我，一定要等到我的孩子降生，见见他的外孙，但父亲没等到这一天。

儿子会说话后，常常把太公叫成外公。父亲，这是您的外孙在想您。

每当儿子问我他的外公在哪里，我会对他说，外公在天堂。他问我外公长什么样。父亲，我就会拿出您的照片给他看，让他记住您的模样。

父亲，又是清明了，我像往年一样带上儿子来您的墓前陪您说说话。我相信，您一定能听到。父亲，下辈子，我们还做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