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印象

□陈卫星

家里茶几上果盘里的苹果桔子已摆在那好几天了，冰箱里其他水果也还有，勉为其难吃一点吧，要不然又得浪费了。

四十年前，在我印象中，没见过几种水果，所以也对吃水果有着特别深刻的记忆。那时没有水果摊，更别说是水果店，尽管乡镇供销社有水果柜台，但销售的品种也只有桔子、苹果、梨子等几个品种。普通老百姓也只是看看，无力购买。

吃一个苹果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我偶尔吃到的也是跟妹妹分享的切割成四分之一或一半的。记得那时的苹果很酥，可以用汤匙挖刮着吃，为了不早点吃完，还得慢慢刮，很有仪式感。想吃到一个完整的苹果，那就得生个小病，或假装身体不舒服。这事我做过，目标也实现过，那是爷爷从供销社一次超常规地买过了两个苹果给我吃。这事在今天看来像是天方夜谭。

每年最期盼的是柿子和枣子成熟的时节。母亲的娘家家门前门后各有一棵枣树，母亲干妈家门后有棵柿树，每年都有大丰收，当然都是采摘后卖了换些生活物品，但每年都会给我和妹妹留一篮，这可是饕餮的节奏啊。每年，在果子成熟之前我都会去现场“侦查”好几次，绝不会错过时间。枣子脆爽甘甜，柿子香滑可口。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个村里也没几家人有果树的，我这算是幸运儿了，牛皮可以吹好几天的。

小时候，每到桃子成熟季节，就有妙西人挑着桃子乡村走卖，父母不给买，我也只能干看。村里一个叔叔蹲着挑拣时，顺手从裤裆下往后面偷偷递给我两个，我回家吃了一个，另一个孝敬了我母亲。作为“回报”，母亲把我扔进了村前的小河里，那是要把我淹死的节奏啊。那天的桃子有点苦，但让我记住了一生。也在那年冬天，爷爷特意去买了两棵桃苗种在院子里，一棵水蜜桃，一棵洋桃。从此每年都有桃子吃了。直到新农村拆迁，桃树也被砍了，着实可惜。

后来，我跟随父母去了和孚镇，母亲厂里有一年效益很好，发了两大筐黄岩桔子，一筐是五十斤，青绿皮的，个大的有七八两重。那天，父母回乡下老家，我和妹妹乐坏了，我一口气吃了十多个。半夜里肚子痛，第二天还是捂着肚子去上的学，被人笑话了好一阵子。

在杭州读书时，一位女同学是西湖区袁浦人，周末邀我们几个同学去她家玩。在村口看到一片片甘蔗地，没进她家门先在田埂间比赛吃甘蔗。现拔现吃的甘蔗，绝对是新鲜脆汁。结果他爸拿着锄头路过，差点把我们当小偷，也算是很有趣的小插曲。

后来生活改善了，知道了什么是香蕉，什么是葡萄，如今水果品种更是五花八门，但总觉得那时候吃着香醇。人啊就是这样，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才更显得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