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湖追忆

□陈怡

头戴竹笠，身背背篓，满山遍野的茶园，一副清明采茶图是否映入你的眼帘？

清明，除了扫墓、踏青，也是品尝明前茶的好时节。闲暇之余，泡上一杯好茶，看着茶叶在沸水中翻卷，自然打开，会生出许多感慨来。我的老家菱湖，老一辈的都说，以前的菱湖四面环水，出门兼行舟，听起来是不是很像威尼斯水城，矛盾的作品《林家铺子》《春蚕》就是以菱湖为原型地，菱湖丝厂、菱湖化学厂是我们父辈一代年轻时挤破脑袋都想去的单位，可想当时的菱湖是多么灵秀富庶的一个镇。在我的印象中，读小学时，最后的两条河道都被填平筑路，曾经的“东方威尼斯水城”硬生生地少了那份灵气，难道真是应了《林家铺子》的那份衰败宿命？现在已见不到每年春天，蚕农们挑着扁担去茧站卖茧，也见不到每年秋季“丛丛菱叶随波起，朵朵菱花背日开”的景象。

如果把菱湖比作一个水灵灵的女孩，那么现如今已到了垂暮的年纪。曾经时常穿梭的窄弄已经没有了小孩们的身影，剩下的都是老人家。去年底，我老家对面的弄堂里发生了一起火灾，屋里住着一位80多岁的老人。由于弄堂太小，消防车无法进入，一时之间控制不了火势，房顶就这么烧没了，老人也没有了住处。

如今的晚上，我已经不敢一人在窄弄独行。人际退化后的植物肆意繁茂，青藤覆墙，除了黑白灰，就是那种无人理会的绿。

望着弄里深处的身影，深深怀念那个老去的菱湖。